平凡略一运气,果然全身再无半分阻滞,这才知道,自己当真筑基成功了。平凡大喜之下,右臂一挥,“砰”的一声,一拳打在墙上。那墙壁起初并无异状,过了一会儿,墙上才渐渐裂开一条条极细极小的裂缝。裂缝之中,砖石,泥灰碎屑簌簌而落,转眼间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孔来。然而在那洞孔四周,却是平整连半分裂痕也没一条。这一拳打将出去,平凡只觉全身劲力澎湃,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急欲破体而出。平凡缓缓吐纳,将真气导回丹田,如此接连转了数转,只觉全身暖洋洋的,是是说不出的舒畅适意。平凡念动咒语,左手掐个法诀,右手食中二指向洞外一指,念了声“疾”,指端便有一溜水线涌出,直奔洞外洞外而去。只听“噗噗”两声轻响,那水线打在地面,登时戳出了一个四五尺深的小孔来。
平凡这次所使的,只是练气三层的法术--凝水决。初学之时,大都只能在指尖凝成一团淡淡的水雾,若有若无并不能用来伤人。等到修为渐深,达到练气第五层凝练的层次,才能由虚到实,在指尖凝成一团浓浓的水雾。只有到了这时,凝水诀才可算是初窥门径,勉强能够与人斗法了。至于要像平凡这般,举手之间便能以法术伤人的,却是非得要练气八层的修为不可了。平凡既已筑成道基,修为深厚,自然举手之间便能使出,也就省了许多苦练之功。
平凡望了望屋外的那个小孔,心想:“我起初入门之时,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看到什么法术都想学,结果一事无成。如今筑成道基,以前怎么学也学不会,怎么练也练不成的法术,现今举手之间便能施展出来。由此可见,一个人修仙证道,修为层次才是根本,至于法术法诀,灵器法宝这些,反而都只是旁枝末节了。以前我不懂这个道理,修炼之时虽然勤奋,却总不免心有旁骛,自然进境缓慢。如今我专心一志,勤加修持,反而进境迅猛,短短数月之间,便已筑成道基。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恩,是了,师娘曾经说过,倘若筑基不成,她便绝不传我法术。如今想来,她也不是有心藏私,而是真正全心全意的为我好。想要我打好基础,才好修习上乘法术。不,她何止是对我好?其实,她对我们每个师兄弟妹,都是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儿一般,照顾的无微不至,我叫她一声妈妈,倒也不枉了。”想到此处,登时把那股怨恨疑惑之意,尽数化作了孺慕感激,只觉得就算自己再苦再累,也不枉了。
其实这些道理,以前陈青云说过,孟非烟也曾说过,只是他生姓倔强,从来便不把别人言语放在心里而已。如今一朝顿悟,霎时之间,只觉得又是欢喜,又是惭愧。
忽然之间,远处大殿那边,传来了“当--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钟声。平凡知道,这是掌门召集全院弟子,有要事相商的信号。平凡听得钟声,不敢再有耽搁,当下匆匆换了一套衣衫,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平凡一路走来,路上稀稀落落的没有几个人影。瞧着这几人的服饰打扮,都只是些处理杂务的低辈弟子,平凡不愿在人前显露,于是也同他们一般,一路小跑着前进。这几人见他穿着二代弟子的服饰,自然而然的向他让道行礼。如此一路领先,不多时便已来到殿前。
平凡入了大殿,只见殿中布置,与自己初来之时并没什么区别,于是快步上前,向掌门清虚真人以及几位师叔伯行礼。清虚真人为人谦和,无论哪个弟子拜见,都会笑呵呵的伸手相扶,清净,清凉几位长辈却只点头示意。到了清玄真人之时,他却只翻了一双白眼,假作没有看见。平凡行完礼后起身,心中暗暗恚怒:“这杂毛好生无礼!他曰被我得了机会,非得要你好好出个大丑不可。”
正自思忖,却见孟非烟忽然招了招手,说道:“十七过来座。”说罢,朝自己身旁的座椅一指,示意让他入座。平凡应了声是,恭恭敬敬的走到沈天河,孟非烟二人身前,重重的磕了八个响头。孟非烟笑着扶他起身,说道:“够了,够了!今曰又不是拜师,用不着行此大礼。”平凡脸上一红,随即说道:“师父,师娘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多磕几个头,也是该的。”说着又鞠了一躬,退入一干弟子之中。沈天河,孟非烟对望一眼,见他并不恃宠而骄,脸上都露出了嘉许的神色。
清玄真人见状,神色不由一变,他故意不肯相扶,本意便是想在众人之前,狠狠羞辱平凡一番。只要平凡出言顶撞,那便坐实了一个不敬尊长的大罪,就连沈天河,孟非烟二人也脱不了干系。然而孟非烟起身让座,平凡又应对的十分得体,如此一来,分明就是在众目睽之下,直指清玄真人无礼。清玄真人脸上一红,眼中不禁露出几分狼狈的神色来。
过了一会儿,孟非烟眼前一亮,伸手拉了拉丈夫衣袖,朝平凡使了个眼色。沈天河会意,凝神向平凡脸上瞧去。片刻,二人齐齐收回目光,不约而同的露出几分喜色来。你道为何?
原来这夫妻二人,都是金丹期的修为,望气之术何等了得?自然一望之下,便瞧出了平凡深浅。这两人本来最是担心平凡不过,生怕他无法筑成道基,学不了上乘法术,如今见他修为突飞猛进,怎能不代他高兴?二人对望一眼,心中同时想道:“常言道:勤能补拙。这孩子资质虽然差些,男的竟肯如此用功,倒真不负了我们教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