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真起身,擦干身子穿好寝衣,笑道:“原来还有这等缘故。? ? ”偏过头好奇问道:“三月里,郑嬷嬷正随着我们一道在船上,怎么能对京中之事了如指掌?”
郑嬷嬷神色自信,道:“我既然回京,这等大事岂能不加以关注?别的不提,京城权贵之事,小姐尽管来问我。”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郑嬷嬷在宫中多年,当然有她经营的人脉关系在,这是她的底牌。对此,徐婉真并不打算追问,轻轻颔,郑嬷嬷是忠心的,只要这些底牌她能动用,掌握在郑嬷嬷手中,又有什么关系?
“文翰居”内,涂曼芬坐在灯下的书案前,案上是一卷打开的书册。看起来似乎正在闲适的看书,但将手绢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愤怒。
银屏诚惶诚恐的站在一旁,她知道大小姐如今的心情,是非常不好,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殃及。涂曼芬虽然不像涂曼珍一样,会打骂丫鬟来泄不满,但她惩罚下人的手段,让银屏想想便不寒而栗。
涂曼芬喃喃低语,道:“她徐婉真身份低贱,何德何能,竟然能得昭阳公主另眼相看?”昨日知道徐婉真得了“牡丹花会”的请柬之后,对一向高傲的涂曼芬,打击甚大。
自打传出今年的“牡丹花会”将在公主府举办后,涂曼芬便志在必得,凭借她在京中的才名,视请柬为囊中之物。既然要品花作诗,这等盛会怎能缺少了她?
未曾想她还没等来请柬,竟然被一个她看不起的商户女儿抢先得到,这实在是意难平。
昨日她略略提了几句,自有二妹涂曼珍去闹,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妨碍到徐婉真分毫,让她难以泄心中愤懑。
自打徐家进京,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徐婉真处处比她强。可气的是,徐婉真从未流露出一丝与她相争的意思。她在暗中动的那些手脚,被徐婉真轻描淡写的化解,见了她仍然客客气气,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使力。
嫉妒慢慢在她心中沉淀酵,逐渐演变成丝丝恨意。涂曼芬的眼神凌厉起来,徐婉真,且让你再得意几日,就在“牡丹花会”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
翌日清晨,天色才刚刚白,徐婉真便起床洗漱。晨练完毕便去给徐老夫人请安,将昨日在公主府的事一一道来,又讲了自己的担忧和解决办法。
徐老夫人拍着她的手道:“这些事,真儿自己拿主意便好,有需要我这个老婆子出面的,尽管说来。只是要多注意,女儿家可不能劳累了身子。”
感受着祖母的关爱,徐婉真心中暖洋洋的,撒娇的在徐老夫人身上蹭了蹭,道:“祖母哪里老了?真儿望着,比‘长弘院’的林老夫人,年轻了二十岁不止呢。”
“你这猴儿,又在背后说嘴。”徐老夫人笑骂道:“今日不是要去东郊的庄子么,还不快去?那座庄子我原也知道,颇有些距离,你多带两个人去。”
“真儿省得,请祖母放心。”
与徐老夫人、徐文宇一起用了早饭,徐婉真带着桑梓、采丝,按徐老夫人的吩咐又多带了一名护院,坐上马车,出前往东郊庄子。
松溪书院位于洛阳城北郊,到东郊去有两条路可选。
一条是穿过洛阳城而去,距离近但进出城门耗费时间;另一条则不用进城,城外有一条可容马车通行的土路,绕着洛阳城行驶,虽然远了些,但可直接到达耗时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