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和公主原本打算就在致远居歇一宿,但如今的致远居除了正房外,均缺桌少椅,无法招待客人。卢氏便临时收拾了一间客院,安顿两人歇下。
众人在正院里散了,卢氏留下又查看了一遍,排了值夜的人手,才带着雪竹疲惫不堪的回到争春院。
踏入院门,看见房里里亮着灯,卢氏心头一暖,快步朝房里走去。
今日本不是武胜休沐的日子,夫妻两人倒是难得的小聚一夜。外人都瞧着武胜风光,但守卫皇城责任重大,其中的辛苦自不待言。
就说卢氏,武胜一个月才休沐两天,她独自一人渡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若非如此,两人成婚了好几年,膝下怎么可能就武超一个孩儿。
唯一的好处是,武胜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太少,更没精力纳妾。每每想到此处,卢氏便觉得释然。教养孩儿、主持中馈、伺奉公婆,这么多的付出也是值了。
进了房,武胜放下手中的兵书,“回来了?”
他刚沐浴过,黑发披散在肩头。伟岸的身形坐在灯下,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来。
卢氏很疲累,但她更知道,武胜的心更累,更需要抚慰。
她解下披风递给雪竹,款步上前,将武胜搂在怀中:“夫君不必忧心。有我在府中看着,必不会让母亲有什么事。”
武胜伸出手,环抱住她柔软的腰肢,将脸埋在她的腰腹之间,闷闷的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他担忧的何止母亲的病,陈氏做出这样的事情,武胜觉得无颜再面对二弟和徐婉真。
卢氏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摊上这么一个母亲,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只静静的抱着他,用手轻轻抚过他的黑发,无声的陪伴着他。
……
武娇洗漱完毕,上了床,抱着锦被发愣。
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陈氏竟然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母亲的这个心结,她曾经尝试过帮她解开,但每次都已失败告终。
吴成和抬腿上了床,看了她一眼:“别想了,先睡吧。”
“我睡不着。”武娇失神道。
吴成和微微摇头:“你不睡,我可要睡了。”
武娇咬咬嘴唇,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方才,你怎么也不说句话?”
闻言,吴成和支起身子:“你想我说什么?铁证如山,最好的结果也不外如此,淳和公主果然公允。”
他的语气,淡漠中带着一丝嘲讽。武娇忍了一夜的泪,终于在此刻决堤而出,奔涌不止。
“在你心里,一直看不起我们娘俩是吗?”武娇哽咽的问道。
“你要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吴成和起身灭了蜡烛,转身睡下,不一会便鼾声大作。
武娇睁着两眼看着帐顶,想想方才发生的事,看看态度冷淡的夫君,不由悲从中来,眼泪无声的从脸侧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