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这是干嘛呢?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他有病。”
老爷子完全不理会牟保阿义的仗义直言,只是猛吸了一口大旱烟,然后一股脑的将口中的浓烟吐到了孙子的面前,告诫他,牟保阿义现在看到的正如老爷子口中吐出的烟雾,一切都是虚幻的,一切都是假意的,一切都是带着某种目的的,一起更是不真实的。
老爷子谙于世故,在高文山第一次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人有问题,头发太干净了,一个真正的乞丐,头上一定爬满了虱子,而高文山,从头到脚,就没在他头上发现那种吸血的小怪物。老爷子又试探性的去看了看他的手,那是一双没有茧子的手,甚至还有些修长,比寨子里那些老娘们的手都要耐看。最后从高文山有意躲闪的眼神中,老爷子更加肯定这人有问题,这里不是不欢迎外人,而是不欢迎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目的而来的腹诽与心机之人。
看人不是靠眼睛,而是靠心,这是老爷子活了一辈子的人生经验总结。
“妈的,这是哪个缺德鬼干的,这熊瞎子内脏被祸祸成这样,我还指望能掏出一点熊胆给老爷子亮一亮招子呢,看来这下没戏了。”耳朵叔这一声叫的有点突兀,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参与狩猎的人同时把眼睛望向了被老爷子当牲口一样锁起来的外人,他们这才明白,此人绝对不简单,而且还是一个功夫不错的练家子。
“水烧好了。”铜板和耳朵叔的儿子一起端着一盆热水出来的时候,眼前诡异的一幕让两人不由自主的同时望向了被爷爷锁起来的高文山,在与高文山露出阴蛰与杀机眼神对视的那一刹那,铜板总算记起了这个人的名字。
“高文山。”
被人识破的高文山暴走而起,周围的纳西人分别冲了上来,就在高文山运功准备挣断铁链的那一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冲到了脑袋上,运至手掌的劲力就像一个臭屁正准备冲破玄关的关键时刻,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一口鲜血猛的吐了出去,聚集的气劲顿时流窜到了奇经八脉,接着一阵眩晕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的意识迷失在混沌之中,自那之后,他再也没能清醒过来。
牟保阿义家自那之后,多了一条和狗争吃食的傻子,傻子没过多久便死了,听说寨子里的人还给他立了一块碑,上面写着二狗子,因为他的大哥大狗子就是在和他争一块骨头的时候被他咬死的。
高文山绝对没想到,自己这个假哑巴被一个真哑巴算计了,老爷子从一生下来就不能说话,做了一辈子哑巴,他的心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那一双火眼金睛的眼睛更可以识别出任何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