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幕帐虽说比虎顽的大帐要小上很多,但相对于一般的营帐而言,已经是大得出格了。领路的营首让云正以及随行的人马等在帐外,自己则进帐通禀去了。九山界的一天,时间的长度大概相当于三界凡间的三个月左右,所以这夜晚也是出奇的长。黑灯瞎火之中,几乎没人注意,从营门口到幕帐这段距离,这百余名丢盔弃甲的逃兵之中已然少了一个人――洪锦。
捆绑木奎的木桩距离幕帐不过几里远,乱哄哄的帐群之中,洪锦几乎没受什么阻拦,很轻松的便溜到了木桩之下,继而起身腾空飞到了木奎近前,好在下面几乎没什么守卫,所有人似乎都在忙着清理大帐倒塌后的废墟。
“木兄!”洪锦背靠背将身体贴在了木奎的身后与其重合,以蛮兵的视力在这漆黑的环境之中应该很难分辨,“敢问木兄为何遭捕?别慕在哪?”
“你究竟是谁!竟还有胆回来?”木奎冷冷一笑,“你砍塌大帐,现在乃我九山举世通缉之第一要犯,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拿住立功赎罪?”
“木兄误会,在下乃石戈山百忍上主麾下武将洪锦是也,刚才在下仅是砍塌了别慕的幕帐,何时碰过大帐分毫?”洪锦也是一笑,“木兄还没有回答洪某的问题!别慕在哪?”
“果然是你!你问及别幕,到底有何阴谋??”见洪锦追问虎凝的去向,木奎立即就是一脸的紧张,
“洪某有机密军情要亲禀别慕!”洪锦似乎早就料到木奎会有如此反应,老相好被一个帅男绑走,不胡思乱想才怪,“莫非木兄,还怕我洪某轻薄别幕不成?”
“你……你敢!”听洪锦这么一说,木奎浑身猛的一抖,似乎是想挣脱藤条,“你若敢轻薄凝儿,我木奎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洪某说笑,木兄息怒息怒……”洪锦一笑,果然没错,一激动连小名都叫出来了,俩人的关系恐怕早就不是眉目传情那么简单了吧?“请恕洪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别幕领兵造反,木兄可愿追随否?”虽说飞上来的主要目的是打听虎凝的去向,但既然这木奎已经身犯重罪,拉拢腐蚀一下倒也无妨。
“你……你说什么?”木奎的语气陡然一变,“你想骗诱别幕谋反?”
“木兄又错怪洪某了!不是我骗诱,是她自己想!”洪锦冷冷道,“如今幕下身孕,系为男丁,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唯有此举,可救其母上!”
“救得母上,却害父上,你以为别慕还是三岁的孩童吗?”木奎不以为然道,“帐下拥兵精锐八十万,而这大帐之中,仅有帐卫两万,如此谋反,岂非自寻死路?且如今兵权已不在别幕之手,就算谋反,又从何说起?”
“如果我告诉你,这两万帐卫之外,还有我石戈山一百一十万精兵呢?”洪锦微微一笑,“再加上虎离别帐的精锐十万!木兄觉得,成事几何呀?”
“什么?虎离!!”木奎猛的一愣!
“木兄切勿惊奇!别帐虽为帐下之子,其母上却也死于帐下之手,养育之恩与弑母之仇,孰轻孰重呼?”洪锦把申公豹的理论也搬出来了,“木兄只需告诉我,若别幕谋反,是否愿意追随即可!”不知不觉,铁焰刀已经握在了洪锦手中,若木奎答应相助,就砍断藤条救人,若不答应,就灭口。不管答不答应,都有用刀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但闻帐群之中号角齐鸣,无数人马从大帐方向直奔帐群之外的演兵场集结,仅仅片刻之间,一个万人方阵便已集结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