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陈正在练形体,楚练端着茶过来,小声的叫了声小姐,然后像个小媳妇似的站着。
“想通了?”苏陈收回腿,接了茶。
楚练涨红了脸:“是。”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笨,这么点儿事,竟然想了这么久——之前大概是因为小姐不记得之前的事,反应迟钝了,她就机灵了,现在小姐聪明了,她就又和没进宫的时候一样了。
苏陈喝了茶,又洗了脸,回屋看地图,拉上楚练一起。
楚练说:“小姐,你这几天和清郡主……你不去看看她吗?”
苏陈叹气,她和周月清的关系,真是起起伏伏,高高低低,此时又归于平淡了:“皇后是她姑妈,皇后死了,我这个时候去,也不合适。”
楚练做沙盘,做成苏陈熟悉的模式,说:“可是皇后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清者自清,您何必避讳呢。”
苏陈对照着地图:“别人可不这么想。这是哪儿?”
楚练说:“关山。”
这是大苍的地形图,城池就不用说了,标记出来就可以了,但城池之外,商道,官道,兵道,都要标识,还有布防和军建。
苏陈看她这么熟练,却说这是今年的,和前几年的不一样。
她忍不住说:“要是没有陈拘,你的人生就上不了高度了,不遗憾吗?”
外面有人叫了一声:“殿下……”
楚练顺势就说:“请小姐做主,奴婢要成亲。”
苏陈伸手抹了沙盘,在上面捏捏画画:“想成亲是好事,我给你看个日子,你把陈拘给我叫来。”
楚练立刻往外跑,正好赵腾润进来,她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这还是头一次这丫头和他这么近,赵腾润扶了她一下:“慌慌张张的不成样子。”
“殿下恕罪。”楚练告罪一声,又跑出去了。
“你这丫头,年纪越大,越不沉稳了。”赵腾润走进来,看到苏陈手下的沙盘:“这是准备做什么?”
“模型啊,要不然你以为我那些木质的模型是怎么做成的?”苏陈笑着,遮掩过去:“皇后的事,怎么样了?”
“皇上一力压下去了。”赵腾润说:“自从皇上病了以后,对于很多事,都有心无力,但他又不放心让别人去做,所以一力降十会。”
“也是办法啊,至少是有效的。”苏陈对于他们这种果断力也是很佩服:“那我能帮你做什么?”
赵腾润十分不满的说:“孙子树想让他女儿坐稳中宫。”
他一生气就直接叫孙如的字,孙如的名和字都好听,但这个姓……真是一言难尽。
“你还没登基呢。”苏陈已经猜到了大概:“你也可以考虑清儿,或者萧良媛?再不济,你们这儿不是还可以去母留子吗?”
赵腾润摇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所以……我需要一个儿子,但我只想和你亲热。”
苏陈错愕:“……”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问题是,她意识里不想,身体也没那个条件,所以结果就是,她没法生。
她拍了拍他的肩:“真是难为你了,可惜技术条件不发达,不能人工授孕,你且忍一忍,以后就好了。”
赵腾润知道她安慰人的方法千奇百怪,但还是没想到她说的这么奇怪,他没听懂:“什么?”
苏陈说:“我的意思是,趁医圣还在,你让他给你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这次就多生几个儿子。”
——
薛如曼这次在太医院里那是过的如鱼得水,被太子召见的时候他还没想到是为了什么,直到听到了“生子”。
他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什么时候我沦为送子仙人了?”
“无比庆幸我没错过你的玩笑,这是你头一次开玩笑吗?”苏陈从房梁上倒挂下来,看了一眼无奈的看她的赵腾润:“殿下,别恼我,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我不参与一下,觉得不甘心。”
赵腾润伸手接扶她:“你就不能从正门走?”
苏陈顺着他的力道下来,站直了身,收了天蚕丝——这玩意是从皇上的库房里找到的,总共也没有十米,倒是其他三六九等的加起来上百米,如果早点儿找到这玩意儿,她当初在泰山上,就不用那么艰难了——虽然不知道这发丝粗细的细丝成分是什么,但是真结实——实践出真实。
把丝时团在手里,苏陈耸肩:“自从我和羽林卫闹着玩之后,他们觉得布防工作很难做,不让我从上面走了。而从正门过来,离得老远就知道了,多没意思?”
薛如曼掩唇:“咳。”
苏陈往赵腾润身后一躲,故意娇羞了一下,说:“我们的大医圣是吃什么食古不化的东西长大的?见不得人家好好说话?”
她越是闹,薛如曼越是局促尴尬,手掩半面就没放下来。
赵腾润按她坐下,隔着桌子挡住她的视线,这才能和薛如曼说:“公子可有好办法?这件事对皇家而言,很重要。”
薛如曼问:“此事对你来说重要吗?”
“薛公子,你怎么和我一样呢?可惜这件事的重点儿不在于人,而在于事。”苏陈伸长了脖子,做了个耸肩的动作。
薛如曼忽然懂了她之前的决定:“难怪你不接受我的治疗。”
苏陈脸色一变,他怎么把这话给说出来了?正想让他再说一句把这事给圆过去,赵腾润已然回头看她:“苏儿?”
“额,好吧,既然他说了,那我就承认吧,我现在……”她看了一眼薛如曼,真心不希望他在戳穿她:“我现在没有癸水。”
薛如曼皱眉,她为什么要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