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既然早派他去了东南，自然是放心沈南白的本事。匕匕”

像是为了给叶初雨证明他的毫无保留，萧离最近处理公务时都会带着她，哪怕是那些在各处隐藏得最深的眼线，叶初雨现在都能摸清个大概。更不用说在书房这种没有外人打扰的私密空间里，二人的亲密程度也是大大提高。

叶初雨知道他的意思，并不点破，却也不会对那些机密十分关注。似乎有萧离在旁边，她懒得动脑子了一样。在身旁小几摆了几碟干果点心，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瞄几眼，随口和萧离应答着。

她现在和萧离相处时，总觉得以前还要轻松，像是心底的一个秘密被翻了出来，却得到重要之人的承认和肯定。这样的感觉很自在，也很美好。

“可是里面还牵涉到了南楚，你跟赵狐狸联系过没有”叶初雨手还捏着半块奶酪条，她转头看了萧离一眼，他却没立刻回答，而是着她的手指咬去了剩下的那半块，还故意飞快地舔了下她的指尖。

叶初雨白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抢我的零食。”

萧离眼含着笑意，即使吃东西的时候，他也是极其斯优雅的，透着天家浸润出来的矜贵。直到叶初雨被他的眼神盯得开始脸红，他才不紧不慢的道“你很担心赵洛”

叶初雨逞强地点头，“担心啊，我可是准备把他留作长期饭票的，万一八皇叔位，那我岂不是没得玩了。”

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故意强调着，“他可说过，对我倾、国、以、待、”

“这样看来，我倒是应该和赵渊联手了”萧离刮了下她的鼻尖，丝毫没被叶初雨激将，“为了那么点小恩小惠，你连底线都不要了”

像赵洛那样看见漂亮宫女都想多说几句话的风流性子，叶初雨能看才怪。算他们之前在京也经常来往，可萧离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京日报有一期载了一个故事，里面的女子说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要有很多很多的钱。我觉得很有道理”叶初雨故意拖长了调子，又朝萧离眨眨眼睛，“不过嘛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也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既然狐狸没有，那请殿下继续努力咯。”

日光斜斜照进来，映在叶初雨素净的面孔，朝露般的眼睛格外明亮，扬的唇角抿出一道俏皮又可爱的弧线，神态清灵，眉宇轻扬，显然是心情很愉快的样子。

萧离极少见到她笑得这样舒心惬意的样子，更能感觉得到她此刻毫无保留的情意，一股暖流在心头涌起，又立刻升高了温度，让他整个身体里都更加热烈汹涌。

他喜欢的并不仅仅是她清丽的容貌，这一刻却依然被她明艳的容光所摄，心驰神摇。

得卿如此，焉不专情

墨色眼眸里像是有团沉沉燃烧的火，炽烈得能烧化琉璃，一寸一寸扫过叶初雨的身体，像是要在面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

叶初雨慢慢止住笑意，罕见地被他火热的眼神看得低下头去，随手抓起一封没拆的密函挡在他眼前，心虚的道“快看你的正事。”

萧离也不再逗她，迅速切回工作状态，眼的火苗渐渐熄灭。他意态闲然地抽出里面的密函，扫了几眼后，神情一点点沉了下来。

叶初雨看在眼里，有些担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无声地询问着。

之前处理荣英那一摊子事的时候，都没见他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

萧离很快看完了所有内容，他放下手里的密函，看了叶初雨一眼。

“发生什么大事了”叶初雨的心情也被他弄得七八下的。

“不算大事也不对，还是大事，”萧离难得有这样迟疑的时候，他抓住叶初雨的手，用力握了握，想要给她支持一样，“初雨，你祖母年老体弱，染了时疫，恐怕要不好了。”

叶初雨脑子里嗡了一下，心跳在那一瞬仿佛也停了。从指尖开始往泛着麻木的凉意，所有的思绪都成了一片空白。

萧离同样能感觉到她冰冷的指尖，干脆将她双手都拢在一起，用自己掌心的热度去融化它。

叶初雨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她连嘴唇都是泛白颤抖的，哆嗦了几下，还是带着哭腔问了出来“怎，怎么突然来了时疫啊”

在这个相府里，叶初雨唯一尊敬爱重的长辈是叶老夫人了。虽然她没在相府里住过很长时间，可这也是她名义的家，而叶老夫人这个祖母也是最能给她家人的感觉的人。

这种感觉平时好像还不太强烈，可眼下听到这个消息，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回忆出了叶老夫人那张精明又慈爱的面孔，眼眶一红，眼泪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萧离已经恢复了镇定，他扶着叶初雨的肩膀，扯下她衣摆的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时疫本常在冬季发生，今年冬天又平常格外冷了些，所以闹起来了吧。你也先别哭，信说不定是担心老人家体质弱，所以说得慎重了些。太后已经亲自下旨让梅少羽去医治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初雨胡乱点着头，接过帕子用力抹了一把，含糊不清的道“我现在回去，我要回去陪她对了，还有三哥，他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不管这次祖母能不能也该让他回去一次了。”

虽说现在西凉军还忙着追踪荣英的下落，可少了一个叶天麟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萧离自然不会反对叶初雨的这个要求，“我去和老侯爷说一声，他和叶老夫人是一辈人，又是儿女亲家，他肯定不会阻拦的。”

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摸着叶初雨的头顶，哄着她慢慢止住眼泪，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像只脆弱的小兽。

在萧离出京前，京郊已经有零星的疑似时疫的病人报京兆尹了，没想到爆发的速度这么快，连皇城脚下也不能幸免。

萧离看了一眼桌摊开的信函，眼飞快闪过一抹疑色。

叶老夫人深居内宅，平日里也很少外出，相府下近百口人，怎么只有她的院子里染了时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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