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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铁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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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太过份了!”洋洋被激怒了,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怎么能受得了这个,不禁气愤地说:“先生,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你应该为刚才的行为向我道歉。”

“我可以向您道歉,但不知用什么方式才能使您满意。”阿阳让了一步,不想再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你给我倒一杯红酒,然后敬给我,如果我觉得满意,可以原谅你的无礼。”

阿阳也有些生气,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对这么点事这样不依不饶,不过考虑了一下认为还是遵命的好。他果真走到餐桌旁,学着侍者的动作倒了杯红酒,然后举到她面前。洋洋却把脸仰得高高的。

阿阳不由讥讽地说:“小姐,您非常漂亮,可能从来没有人敢把酒泼到您的脸上,当然我也不会。”他说完一翻手,杯中酒正好全洒在了她的衣裙和鞋上。洋洋的面容完全变了颜色。阿阳已转身向门口走去。

“站住,你敢侮辱我们小姐就别想走了!”这时突然有一个人挡住去路,声音也冰冷得厉害,此人正是那位脸上有片红色蝙蝠的年轻人。

何潜看见事情不对,也急忙迎上去。阿阳拉住他,回头问:“孔小姐,您难道就用这样的方法欢迎客人吗?”

“让他走,我不想再看见他!”洋洋怒喝了一声……

在回去的路上,阿阳回想起刚才的事不免心有余悸,他没想到这位孔妮洋小姐这么蛮横,

就连叶飞也对她如此尊重,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位脸上有蝙蝠疤痕的人也为她出面,他们到底

是什么关系呢?假如刚才出了事,恐怕他们真的就出不来了,看来以后对待女人千万要小心一些......

从镜滩向南十五海里处有一座无名的荒岛,岛上没有动物也没有太多植物,甚至连飞鸟都不愿在这儿歇脚。可今天这里好像有什么人要在此地举行某种活动。

早晨风平浪静,阳光均匀地铺在海面上,大约九点钟,海面上出现四艘快艇,风驰电掣般向荒岛驶来。几分钟以后,快艇靠礁石停住。这四艘快艇不但型号和颜色相同,连上面的人数都一样,每艘快艇上分别下来四个人,互相握手问候,显得格外亲热,然后共同登上荒岛的顶端,像是事先约好的一样。

这座荒岛的面积不算大,他们站在岛的中心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一切。经过十几分钟观察,他们开始从各自快艇上往岛上搬东西,每艇都有一名负责的头目,没用几分钟,他们已经把该做的事做完了。其实他们搬的东西只是四把椅子,五张可以折叠的小方桌,五把太阳伞和一些食品饮料之类的物品。在选好的中心位置上,把这些桌椅按顺序摆放好,同时由二个人用白石粉以桌椅为中心画了一个大圆圈,圆圈与桌椅为中心的半径有二十米。等这一切安排完毕,每个人便自觉按每把椅子摆放的位置站好,之间都保持着相等的距离。

十点钟时,海面上又一次同时出现了四艘快艇,型号相同,颜色相同,人数相同,来得方向也相同,速度飞快。岛上人员集中精力,拭目以待。

快艇缓缓靠礁石停住,从艇上下来四位老者,虽然形态各异,但都气势不凡。其中一位老者就是大名鼎鼎的警察厅厅长叶盛天,不过现在这位厅长大人的打扮倒像是一位学者,紧跟的是他儿子叶飞及二名保镖。

下一艘艇是林重啸父子和二名保镖,儿子林雨魂要搀扶父亲却被推开了,看来林重啸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显出重病缠身的样子,他的脸色很难看,不过还是显出一副笑容。

靠林氏父子的一艘快艇上下来一位身材精瘦,个头矮小的老头,面部表情特别严肃,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外表装束很像一位怪异的隐士。别看这个老头身材矮小,可他却是日落岛上独一无二的龙王黄易,身后有他的干儿子黄英。黄英一般很少露面,有什么事大多都由他哥哥黄百万出头去办,他的职责就是跟随父亲寸步不离。与黄易同到的人除了一名保镖以外,还有一位很少抛头露面的人叫艾叔,他是黄易的小舅子,比黄易小二岁,也是黄易的心腹之人。

位于首位的一艘快艇上下来四个人,其中一位老者就是此次会面中辈份威信最高的人物——老狐狸。他是被抬下来的,因为他常年离不开轮椅。他的岁数是这些人中最大的,可能因为下肢瘫痪的原因,上身显得很短,异常肥胖的身躯塞满轮椅,两条肌肉痿缩的腿如果不是被衣物和一块虎皮毯子包裹着,会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大猩猩的形象,上肢发达,身体肥大,下肢细小。跟随他身后的人除了二名保镖,就是那位脸上有片蝙蝠疤痕的忠实手下血蝙蝠,虽然谁也不知道此人以前叫什么名字,但此人可怕的身手,无情处世的方式和极强的应变能力都会使人不自觉地心生畏惧,所以才深得老狐狸的器重。三年前;这个人是被老狐狸的手下陆成一用重金从台湾请来的杀手,具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就无从得知了,好象他的历史就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这些龙城的头面人物聚在一起后,互相拥抱握手,好象平时所有的矛盾都在这种和协的气氛中飘散地一干二净,不过他们的手下人却不会吝啬一秒钟地紧张观察着,一个个机敏小心的神情完全像是在如临大敌。

四位头面人物来到提前准备好的位置,各自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除了每人身边留下一名亲信,其他人都退出临时画好的白圈外。

原来这是龙城黑社会级别最高的首脑会议——铁老会。类似这样的会议,他们每年都举行一次,时间就在今天,如果有紧急情况也可以提前召开,但不能拖延,地点可以随时变动。铁老会是二十年前铁老帮会制定的规则,虽然铁老帮会这个名称早已不存在了,但铁老帮会的继承者们仍然保留着铁老生前立下的规矩。曾经有多少骇人听闻的事件都是在这种会议中产生的,它是龙城黑社会最高权威的体现,它的章程就是黑社会发展的本质,它的结构就是由暴力、权力和金钱三大要素组成的,它是为保护自己、明确方向和长足发展而招开的会议。

铁老会正式开始了;血蝙蝠将老狐狸的轮椅推到正位,只放置一张小桌的地方,他本来就不需要椅子,所以会场有五张桌子,却只有四把椅子。叶盛天由叶飞陪同坐在第三把椅子上。林重啸也由儿子林雨魂陪同坐在第四把椅子上。黄易自然坐在最后一把椅子上,在这些人面前,他不但排行最小,地位也是最低的,自从铁老在世时就注定他坐在这个位子上,虽然他们的辈份并非按岁数决定,可他在这些人面前永远是老五,这个称呼从未改变过。他由干儿子黄英陪同,艾叔因为岁数原因,被破例允许坐着,不过必须在圈外。

会议开始以后,有一个现象特别引人注目,就是第二把椅子是空的,好像这个人没有出席。其实这个位子算上这一次已经整整空了十八次了,也就是说十八年来,这把椅子一直没人坐。这个没有出席会议的人就是铁老帮会的第二号人物——薛固和。此人在五位兄弟中排行老二,也曾是兄弟之间最耿直、最重情义的人,威信与老大不相上下,只可惜他在铁老死后不久便被警方被捕,奇怪地死在了监狱里。也许老二真正的死因只有在座的人知道,可人毕竟死了,除了每次铁老会议上空出来的这把椅子外,没人再提及他。老二生前的所有地盘和财产都由老大给予维护,就连他的妻子也成了老大最爱怜的女人。出于同情,老大把老二死后遗留下来的妻子儿女全部收留在身边,当时老大的腿还很健康。老二死后除了留下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十五岁叫薛丰的儿子。可惜薛丰在父亲去世不久也莫明奇妙地失踪了,当时老大还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孩子找回来抚养成人,但是这个孩子并没有找到。与此有关的人只能听说这样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个孩子因父亲的死受了刺激离家出走,不慎在一艘开往北美洲的货轮上落水身亡……

总之,人们无论怎样看待这件事,这毕竟成了往事,人们考虑更多的还是将来,以前的故事无论是美好还是痛苦,也只能成为毫无价值的回忆。

“好了,现在开始谈谈正事吧,目前有些问题很严重,需要我们认真讨论一下......”会议上有争议的问题已经被提了出来,老狐狸率先发言:“第一;目前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从铁老在世到现在,我们的事业可以说是蒸蒸日上,但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我们永远都是不被社会认可的另一面,想保证我们的发展就必须稳定内部,多年的实践充分证明了这个道理。我们既然要生存,既然要过得更好,必须要团结,只有稳定与团结才不会让对手有可乘之机。兄弟们,这句话并不是玩笑,我们的对手很厉害,因为它就是我们这个赖以生存的环境……”他对自己说的话深有感触。

“是的,一点不错,我们如果无视社会,无视法律,是无法生存下去的。我们都到了这个年龄,当然再没有精力去玩游戏,我们需要和平的发展,需要稳定的生活。”叶盛天赞同地说。他和老大绝对是一个立场,多少年一直如此,虽然谈不上什么诚意,但有同样的利害关系。黄易这时端起饮料杯品了一口,他只想听,不打算发言。

“老四,你也可以谈谈自己的想法,不过不要太累了。”老狐狸微笑着说,他好像很关心林重啸的身体。

“好的,我是应该说说,我们能发展到现在的确不容易,而且能在一起谈谈心也很不容易。一年才一次铁老会,平时想看看兄弟们也没有机会......”林重啸感觉气管有些难受,不过还是强忍住没有咳嗽,继续说:“我非常赞同大哥、三哥的话,目前看来,我们兄弟合作得很愉快,而且我希望这种愉快能够永远保持下去,给我们的后代起一个榜样的作用。”他说的这些话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过倒是谁也不得罪。他今天来开会根本不打算参与任何尖锐问题的讨论,因为他明白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露面。但是在没死之前,他要给儿子找一条出路,以后不论谁胜谁负,只要不伤害自己的儿子,就是死也暝目了。而目前的情况却并非那么简单,就算他把这份家业交给了儿子,老狐狸、叶盛天,还有龙王都能轻而易举地毁掉这个浪荡公子。

“老四,所有的事我们都明白,你身体不好,这点小事就不要往心里去了,雨魂这个孩子不错,我如果有这么一个儿子可算没有白活,看来我是没这个福气了。”老狐狸能在精灵堆里当大哥,当然不是一般的人,他对林重啸的心理看得很清楚。

“孔叔,谢谢您能这样看得起我。”林雨魂得意地说,他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呢。

“住嘴,这是什么地方?也有你插嘴的份!”林重啸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简直失望至极。

“老五,你是我们的小弟,我虽然是你的大哥,可平时对你的关心实在太少了,所以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老狐狸终于把目光挪到会场最关注的地方。

“是啊,老五,如果不是环境不同,我一定经常去岛上坐客。”叶盛天也皮笑肉不笑地说。

“大哥,三哥,你们可不要挖苦我,我知道你们平时对我特别关心,我应该先谢谢你们才对。”黄易知道怎么应付。

“兄弟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只要你真听大哥的,我认为没有什么为难的事了。”老狐狸说。

“是的,大哥,你说得对,我的白粉生意事先没有和您打招呼,这一点我确实做得不对,以后我一定注意。好在没有发生什么误会,正好你不做这个生意,所以小弟我找空子挣几个小钱而已,如果因为这件事使大哥不高兴,我可以撤出来,谁让咱们是兄弟呢。”黄易这是在以攻为守。

“老五,如果单纯比较你我的实力,你能搞的生意,我也能搞,而且我会干得更顺手,可我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因为我不能这样做,毒品虽然比军火更容易挣钱,可这种东西危险更大,所有人对毒品没有一个不深恶痛绝的,它只能给我们带来一时的暴利,却不能持久,最终我们只能会落到被群起而攻之的地步。我们都有幸福的家庭,很高的地位,不值得再去冒这么大的危险。所以宁可在不被人注视的地方捞小钱,也不能贪图这种便宜,在这个问题上应该具备长远的目光。”老狐狸到底是老谋深算。

“更重要的,我们是一个整体,目前社会压力对我们已经形成不利的冲击,我们的处境看似安逸,实际已经千疮百孔,如果再出现什么问题,就会影响整体的安全,所以我们在选择金钱保护的同时,也要注意我们的正面形象。现在社会发展不像以前。它能发展,我们同样要发展。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也不能争当英雄,往往被人们承认为英雄的时候,也就是结束的时候。”叶盛天从黑道人物一跃成为警察厅厅长,的确也不是单靠运气。

黄易知道今天的局势不利于自己,老狐狸和叶盛天的话也句句在理,没有道理的观点自然没有办法去争取。想到这,便退一步说:“好吧,我接受大哥、三哥的意见,我也不想把事情搞糟,不过什么时候把黄百万放回来?”

“你停止向市区销售白货,他自然就没事了。”老狐狸盯着对方继续说:“现在开始讨论第二个问题,就是这次的市长竞选,对这件事我有两个方案,一是设法选举老三当市长,二是让前任市长连任,他们不论谁上去对我们都是有利的。最近云都航空集团的老板邢景荣闹得很凶,大家都清楚这个人,所以我们要认真去对待,老五在周边岛上很有势力,可以多拉些选票,其他兄弟都出点钱买点选票,不管此事发展到什么程度,邢景荣最后由我来负责,大家有什么意见?”......会议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着,铁老帮会的成员们相互交流着看法,这一次举行的铁老会不论黄易有什么想法,但对于老狐狸和叶盛天来说是比较成功的。

这种没有任何记录的会议对社会的影响却非常明显和直接,荒岛会谈整整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结束时,铁老帮会的领导者又热情地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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