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花妩起床后收拾停当,去隔壁拜会了广容公主。
广容公主的年纪大概与南宫懿还大些,但因为她常年修行,足不出户,再加上一直睡不好觉,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所以看着反而没比高宁公主大多少。
她一早起来,神色就恹恹的,眼神飘忽。
花妩问:“公主昨夜睡得不香吗?”
广容公主抚了抚额角,叹了口气,慢慢道:“累道长牵挂了,这几日睡得都不踏实,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许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花妩默默跟锦簇对视了一眼,她心里也挺奇怪,安魂香最是助眠,锦簇既然每晚都有燃香,广容公主为何突然就睡不踏实了?
“莫非公主有心事?可是白日里有人上门叨扰了?”
广容公主垂眸摇了摇头,锦簇代为回话,“咱们这院子鲜少人来,白日除了高宁公主,再就是羽王殿下会来。”
花妩心里划魂,想了想问:“羽王?齐国那位殿下?”
“是。”
“他都来做什么?”花妩实在没想通。
广容公主没有答话,锦簇的脸上一瞬间也有点尴尬,花妩顿觉自己这样说话不太礼貌。
“啊,羽王殿下我也见过,很是彬彬有礼又谦虚好学,他定是来向公主讨教道法吧?”
锦簇接话道:“就是这样。”
可是羽王连修士都不是,他不会对安魂香造成什么影响啊。
花妩又跟广容公主聊了一会儿,就说自己有事要出门,“公主,我约了临朝去药铺,先走了。”
广容公主露出淡淡笑容,她的容貌其实十分婉丽清秀,又身有修行宛如世外之人,给人一种只可远观的圣洁感。
“花道长,”广容公主从手边拿出一本册子,客气道:“前几日羽王殿下想借我这本册子瞧瞧,当时我还没看完,现下看完了,道长既然要出门,可否帮忙去送给羽王?”
花妩道:“当然可以。”她接过随便翻了翻,是很基础的道门入门读物,没任何特别的。
向广容公主告辞后,花妩给锦簇使了个眼色,站在院子门外等她。
“花道长。”锦簇果然找了个借口溜出来。
花妩拿着册子问:“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羽王跟公主很熟吗?”
锦簇立刻道:“没有没有,只不过羽王有次路过,公主就请他进来喝了杯茶,然后他便向我们公主讨教道法,仅此而已了。”
花妩思忖片刻道:“既然公主让我去送这东西,想必是不愿与他过多来往的,他若再来,你大可替公主回了去。”
锦簇为难道:“可是他是齐国皇子,我家公主担忧太不给他颜面,会让齐国太子生气。”
“怕什么,”花妩挑眉道:“公主是我流云观道长,还能让旁人为难了去?齐巍也不过就是个皇子,他们俩地位相当,有什么不敢得罪的。”
锦簇道:“道长说的是,我家公主顾虑太多了。“
花妩诧异道:“公主不会就因为不想看见齐巍,烦恼得睡不好吧?”
锦簇愣了一下,惊道:“不,不是吧,我家公主并非心窄之人啊。”
花妩道:“算了算了,我就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总之我先把这东西送去。”
“是,花道长慢走。”
花妩握着册子走了一段,想了想,要不还是先去齐巍那吧,之后再去见灵霄。
——
齐巍坐在院子中的树下,像模像样地摆着清修的姿势,仿佛已经超然世外。
花妩进到院子,他的侍从想提醒他,花妩摆了摆手,轻轻坐到一边,示意不要打扰他。
过了一刻钟,这一刻钟内,齐巍就像是睡着了,毫无知觉,只有睫毛在轻轻颤抖。
“天呐!我坚持不下去了!”他突然嚷嚷起来,像是忽然抖翅膀的鸽子,花妩原本都快睡着了,猛然机灵过来。
“这修道有什么好修的?我怎么就没发现啊?她年纪轻轻成日坐着不无聊么......”齐巍大倒苦水之时,回头竟然看到花妩,下了一跳。
“小道长?哦不,花前辈。”齐巍老老实实站起来。在琼州时叫花妩小道长是不知她身份,如今知道她是元玉真人的弟子,就应跟着齐巅称呼前辈。
“殿下方才在说谁?”花妩笑眯眯问。
“没啊,没谁。”齐巍也开怀笑起来,“花前辈居然来看我来,还以为你将我忘了呢。”他望望门口,朝那边一个侍卫眨了眨眼。
花妩拿出广容公主给的册子,说明来意。
齐巍捧着那册子如获至宝,连连道谢。
“这样浅显的读物,观上几乎每人都有,殿下何必找广容公主要呢?”
齐巍仿佛没听出她话中有话,快乐道:“我原以为,公主手里的东西会比别人好的,不过她不嫌我冒犯给了我,可见是个顶顶好的人。”
花妩看他显而易见开怀的模样,心道,莫非他不是有意接近广容的?难道不是齐巅让他去广容公主那打听关于我的道法么?
“花道长。”她正思忖之际,门口传来一声通禀,她抬头看去,是个很儒雅的中年人,穿着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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