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伏在杜修的肩头上大哭。
顾软一边安抚情绪失控的沈氏,一边瞪着杜修道:“不会说话就别说,看把你娘气的,你这身子好着呢,只要我这冲喜的媳妇在,牛头马面也不敢来勾你。”
说到冲喜,就让杜修想到了娶顾软过来的初衷,连带着对顾软也十分愧疚,但现在媳妇儿瞪着他,母亲有心情不好,他可不敢在说什么混账话了。
一屋子人抱着沈氏好一阵安慰,沈氏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擦干净了眼泪,便听到了哐哐的叩门声。
杜安手脚伶俐的去拉开门,便见着庆二婶子带着玉芬站在门口,庆二婶子手臂上挂着一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新鲜的蔬菜,她走进来将篮子递给杜递给杜安,“这些都是自家园子里种出来的,我家种的早,熟得快,也拿过来先给几个小的尝尝鲜。”
杜安看向沈氏,没接。
庆二婶子就沉着脸道:“怎么,你这是看不上婶子的东西了?”
杜安忙摆手,沈氏道:“他婶子,你自家种些吃的也不容易,家里人又多,我们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
“咱们两家,何必说那些外道的话,我家那几个小子,可都是跟着你家大郎在读书认字的,懂了不少的道理,这要是送到村里的私塾里,每年还不知道要交多少束脩,咱们家哪里给的起?这都是要谢谢大郎的。“,她顿了顿,又看向顾软,说道:“再说大郎媳妇还教了我跟玉芬赚钱的活计,这林林总总的恩惠,还不兴我上门说个谢字,一个劲的把我往门外撵了?”
以前杜修教杜安认字,便连着庆二婶子家的几个小子也一起教了,他们家穷,没钱送孩子去私塾认字读书,但心里还是渴望着孩子能多认几个字少,也不是为求什么功名,只是希望孩子能多懂些大道理,日后少吃些亏。
因而,杜修不求回报的教他们家几个小子认字,让他们一家对杜修都很是感激,只是后来杜修病了,要静养,她就叮嘱家里几个小子不许过来打扰。
沈氏推辞道:“他婶子,你这些话就严重了,你家帮咱们家的也不少,大郎和大郎媳妇做那些,都是应当的,他们是小辈,怎么就值当你拿东西上门了?这不是折煞了这些小辈吗?”
庆二婶子叹了一口气,一把将菜篮子塞到了沈氏的手里,“你也别推了,这屋里几张嘴都等着吃呢,我家也不富裕,平日里乡里乡亲的,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你还把我往外推,一个劲儿的跟我外道,你这是打算以后都不跟我家来往了?”
好说歹说的,沈氏总算是不好意思的将东西收下了,然后沈氏带着庆二婶子和玉芬去了自己屋里。
庆二婶子看着沈氏还红着眼眶,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安慰道:“您也别总是往心里去,那些个闲人说几句闲话,全当耳旁风给丢一边去,搁在心里,那搁坏的是你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听庆二婶子这话,沈氏便知道,庆二婶子大概是听说了刚才的事,怕她上心了,郁结在心里,这会儿来开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