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作为朱厚照的父亲,给人的感觉永远不一样。
朱厚照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的脑子里装了太多的感情,太多的自己的感受。
谁要是让他不开心了,他便加倍让别人不开心。
而朱佑樘则永远不会是这样,他自幼接受儒学,受到正统的儒家教育,他心里第一想的永远是百姓。
所以只要是有利于百姓,他愿意不惜任何代价去做。
陈生也没有想到,朱佑樘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选择来见自己。
“你个小猴儿,这次可是真的给朕惹了大麻烦。”
朱佑樘撩开了脸色的黑纱,露出了自己疲惫的脸。
陈生叩首:“是臣自作主站,让陛下费心了。”
陈生的话没有任何问题,让一个帝王,乔装打扮专门跑出来见一个臣子,若是让言官知道了,还不知道会被骂成什么样。
看到陈生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朱佑樘的眼角忽然又了莫名的湿润,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陈生敏锐的感觉到了朱佑樘的变化:“陛下,太子殿下安好,有臣的手下保护,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朱佑樘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搀扶起陈生:“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陈生看着门外,见没有人走动,又看了看朱佑樘头上的斑白的头发,轻声轻语道:“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了,若不出手,早晚让他们将朝政毁掉。这盛世对陛下来说,十几年的奋斗,实属不易。这盛世对百姓太过于珍贵,我希望大明能够走向一个更强盛的地方,我不希望这个强盛被人打断,所以我认为该动手了,我想陛下您也是这样想的吧。”
朱祐堂闭上眼睛道:“自从得到了你从清水营带回来的情报,朕便日夜寝食难安,上次火器局失火开始,到此次天牢被袭击,朕便已经意识到他们加快了脚步,朕不得不相信你情报中说的话,而朕也却如你所言,不能认输,所以朕必须消灭这些贼子。”
陈生闭上眼睛,颇为艰难道:“未谋胜先谋败,陛下可做好了失败的打算。”
“若是败了,朕也就不在了,朕希望你能好好辅助太子,同时朕也希望你跟太子能够守住朕辛辛苦苦修复的锦绣山河。”
“臣年少力弱,怕是难当此大任。”
“自然不能只靠你,京师中还有三位阁老,还有萧公公,还有杨大学士,他们都是朕的托孤之臣……”
“可是他们除了萧公公都是文臣,文臣会治国,也会夺权,您……”
话到嘴边,陈生忽然停下了。
朱佑樘摆摆手道:“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陈生这才继续说道:“陛下您在位,他们尚且敢将太子殿下拘于大牢,若是您不在位,太子稍有不称他们心意,怕他们行废立之事。”
朱佑樘说:“先生们的品性朕很清楚,废立不忠之事,断然不会做的。”
“若是架空太子呢?又或者继续激烈的斗下去呢?您在位或许可以压制,您若是不在了,怕是日后大明的江山就是士大夫的了。”
“嘶。”朱佑樘深吸一口气,神色闪过一丝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