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堂等秦信芳他们走后才带着钱到县城买了头骡子和大马车。
村民们看到赶着骡车回来的白一堂都瞪大了眼睛,“白大侠,你要骡车做甚?”
白一堂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要打渔,要种地才能生活和缴纳赋税,可白一堂有一手打猎的好本事,隔三差五的进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而且他轻功好,要这骡车有什么用啊。
“莫不是给秦家的?”有一个村民犹豫的道。
大家这才想起秦家人离开时白一堂并没有来送行,当时他估计不在。
他们忙道:“白大侠,秦家平反了,有官差来带他们回京了,你这骡车……”
这骡车可完全没用了。
白一堂微微一笑,不在意的道:“我买了来便是给自己用的,最近猎物多,需要用车拉着送进城。”
“只用那么几次,那多浪费啊。”
“是啊,是啊。”
大家看着白一堂的骡车目光都有些炙热。
“不用了再卖出去便是,反正又不会亏本。”
大家火热的心便一冷,这位可不是啥好人,没人敢强借东西,而且大家貌似跟他都不太熟。
白一堂性子独,除了秦家少有来往的人,平日不是在山里就是在外面,留在村里时间最多的还是教授宝璐的那几年,而等到宝璐学成武功他又变成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六十天呆在村里的状态。
要不是每年缴纳赋税时需要户主到场,只怕他一年到头都不会出现一次。
白一堂把大家都打发走,他这院子更没人来了,这才拎上买的东西进山里找秦文茵。
秦文茵正在烦恼晚上要做什么菜,见白一堂拎着一扇排骨来便松了一口气,迎上去道:“我还以为你今天回不来了呢。”
“怎敢把你们丢在山里?”白一堂探头去看里面睡得正香的妞妞,低声道:“今天晚上开始收拾东西吧,明天多准备一些干粮,我们后天上路。”
“路引和户籍怎么办?”
秦文茵是良籍,但她也没路引啊。
白一堂闻言从怀里扯出一包东西,递给她,“诺。”
秦文茵打开一看,眼睛都瞪圆了,里面全是路引和户籍。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白一堂就笑道:“这些依然有漏洞,但在琼州要搞到这些有点难,等过海就好了,特别是到中原地区,想要弄一张户籍和路引不过是几两银子的小事,到时候便是衙门里的人来查都查不出问题来。”
“户籍和路引这么容易弄到手,那大楚的户籍管理岂不是等同于虚设?户部,户部又该如何勘定赋税?”
白一堂撇了撇嘴,“我就不喜欢你们读书人这点,这么点事都能给国事扯上边,户籍和路引是容易弄,那也得看对是,普通百姓家别说有没有这个胆子了,他们只怕都不知道户籍和路引还能冒用,既如此,又何乱之有?”
“那你为什么知道?”
白一堂以看白痴的目光注视她。
秦文茵脸一烧,这才想起他的职业,他是贼,这种弄虚作假的事当然会知道,只怕不仅知道,还擅长呢。比如她现在手上拿的这些。
“这些都是假的?”秦文茵翻了翻问道。
“大部分都是假的,所以我才说有漏洞,等过了海就好了,到时候我们选张跟我们差不多的真的,再把口音改一改就好了。”
“为什么内陆那边有真户籍和路引?”
“因为那边人多,天灾人祸也多,”白一堂道:“不说远的,只两广一带,每年夏末的多雨季节总会有几个地方发大水,有些人在家乡活不下去了就会办了路引出去逃亡,有死在路上的,也有被偷的,死了的若是没人报到衙门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户籍和路引被人带走,要是有人买,转手就是几百文。便是有人报上去了,接案的当地衙门也只会通知户籍地的衙门,通知他们死亡人的户籍和路引作废,可其他地方的衙门可不知道……”
所以拿着路引和户籍的他们只要不出现在报案的衙门和户籍地衙门就行,而且就算一定得经过这两地也不要紧,那些东西都是记在纸上的,守城门和检查的兵士可不知道他们拿的户籍和路引已作废。
所以在这上面可做的文章多了去了。
有人查自然可以查出异常来,可他们是有多背才会走一地就被人查一次?
白一堂摸着下巴看秦文茵姣好模样反而有点不确定了,“不行,你不能这么上路。”
“什么?”秦文茵的思绪还沉浸在户籍和路引上没回过神来。
“你得化妆,”白一堂的手指在她脸上虚点了几下,道:“嗯,得画黑一些,难看一些。”
不然他不确定有没有恶霸来玩强抢民女的把戏。